KEMURI_XI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XI (第5/5页)

达尽头。她内心深处那种毁灭一切的欲望终于像宇宙暴胀到极限一样全部喷涌而出。没有了柏瑜照旧可以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不再具备质量,原本岌岌可危的生活价值跟维持社会体面的虚假婚姻一样破碎了。在暴胀达到临界点的时刻,同样置身宇宙的袁诚的生活也将破灭。莫如说袁诚突如其来的道白正是一种信号。他在向自己招手,手里还抓着能勒断他脖颈的绳索。宫女士对袁诚那种碍事的感情感到恶心,却又产生了破天荒的惊喜。如果袁诚所言属实,不妨绑架他的感情,让他这个人和自己一道为柏瑜殉葬。可是宇宙暴胀后又将迎来坍缩,一个皇帝在歪脖树上吊死另一个皇帝接踵而至。那一天的宫女士和袁诚最终平静地使事情翻了篇儿,直到不多久后——准确来说就是袁诚去探过病的两天以后——传来了柏瑜病危的消息。柏家早就着手置办丧事儿,最后火化出殡告别仪式等等都办得挺麻利。据说袁诚兄妹送去了花圈。宫女士没有参加葬礼。柏瑜病故以后,宫女士火速同袁诚办了离婚手续,也干脆辞去工作,收拾掉留在这里的各项资产回了南方老家。哦对了,柏瑜在弥留之际,给宫女士写了点儿东西。她当时情况急转直下,几乎不间断地吸氧,话都说不出来,写的也不是什么像样的文章信函。只是在一个翻开的笔记本上留了一行字。”

    “写的是什么?”

    “‘世林,好好活。’我猜她还想在这句话后面写些什么,不过力有不逮。”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吗?”我磕掉烟灰,兑过一点儿水的烟灰缸看来比臭水沟还要恶心。但就像人不会对自己的排泄物感到特别的恶心,甚至会在每次上完厕所后特意回头去看一样,自己亲手制造出的污物也不会使制造者本人产生何等异样的不快。嘴上说恶心,不过碍于堆积成山的烟蒂与烟灰都是客观上会使人感到恶心的事物,短时间内大量吸烟后胸腔甚至脑部的恶心感觉则是主观意义上的。我是个善于自我洗脑,把痛苦转化成欣快感的人,故而我可以在此忽略身体上的不快重又点上一根烟,也可以暂且忍耐想去店里的洗手间看一眼自己排泄物的冲动。“我是说,你要讲的故事。从结果或是过程当中来看,这不仅仅是个故事吧?虽然我不认为你还有所保留,但还是想知道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理论上停在这里也可以。我知道您还想问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她抬起左腕看了看那块儿西铁城女式表。我不认为她真的是在关注时间。“您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上面那么多事儿。我只有十九岁,柏瑜去世时我可能还没出生。所以我不可能认识她。至于袁家兄妹我也从未见过,他们的事是我最近一段日子才得知的。这些事都是从我妈妈嘴里听说的。”

    “你的母亲又是……”尽管答案呼之欲出,趁着烟屁股离开唇瓣的间隙,我还是问了一句。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