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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 (第4/5页)

且本来也轮不到我对你的活法说三道四。可是我今天去医院看了你那位朋友——我早就看出你跟那人交情不一般,你在我面前说起她的神情,还有有时候你从外面回来,那个时候你脸上挂着的表情——我只要看过你的脸就知道,你一定是跟那个人出去玩了。我这么多年来从没在你脸上见过那种表情。你也不跟任何人合影。你以前就说自己不喜欢拍照。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发现了……你爱她,对吧?这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希望你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可我本以为不是别的男人而是那个人就会让我稍微好受一点。结果她在病床上对我说她也爱你,同时她恨我,她恨我是你的丈夫,恨我夺走了你的自由。你的自由应该是在你手里的,我从来没想过拿走它。你的自由跟你的爱一样任你支配。可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丁点儿,哪怕只是你看我可怜施舍给我的。所以她让我跟你离婚,让我把自由还给你。我告诉她我的爱一点儿也不比她少。我已经不再跟其他人来往,因为我没办法再无视自己的真实情感了。’我不好形容‘晴天霹雳’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人在感到震惊的时候,实际体味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时而会恐惧,大部分时候则是觉得羞耻,哪怕并没有做错事。宫女士当时听了袁诚这些话,首先感到的就是脸蛋发烫,血液慢慢延烧,进而到了五内如焚的地步。正如她过去并未对袁诚怀抱男女之情意义上的喜欢,她对这个男人也讨厌不起来。在普世意义上,袁诚无疑是个好人,而在宫女士自身认可的观念上,袁诚依然可以算是好人。她没见过袁诚抽烟,也不见他还没醒酒就醉醺醺地回到家里——也就是说,她对袁诚骤然萌发出的作呕的感觉,应该不是源于体臭或是别的实际存在的气味。可她还是觉得非常恶心。这种强烈的恶心感指向纯粹的厌恶心理,宫女士确信自己厌恶袁诚,想要看着他立即消失。但是,她根本说不上来自己明确厌恶袁诚的理由。是因为觉察到袁诚对自己的居心吗?其实宫女士的共情能力出奇地强,能理解世上各种各样‘怪异’的情感,而对于袁诚的那种心思,宫女士也觉得实属人情之常。

    “好像是把同一个剧本再度翻拍了一样,袁诚的话也带上了哭腔。不是呜呜地哭泣,他不自然地翕动鼻子,眼里也泛着异样的光。没来由的,宫女士居然也想流泪。她不想、更不能在这里哭。然而若是实在忍不住亦无妨,至少清楚这是在哭自己,大部分的眼泪也是流给柏瑜的。再怎么自我安慰,心里早知道那种病九死一生,即便能侥幸延长生命,也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多活个三年五年,届时柏瑜依然只有三十出头,可以说跟现在撒手没什么两样。不仅让深爱着她的人加深别离之痛,连她自己也该无法忍受生理上的折磨。如果活着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苦,真借来五百年的寿命又能如何?宫女士不单单为此痛苦到想流泪。她也觉得自己的生命——不,不光是自己的生命,袁诚的生命也将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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