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没心肝的 (第1/4页)
真是个没心肝的
一行人暂时安置在了驿馆里。 房间里的床褥棉被更换一新,进门,她就散了头发,解开衣带,脱下外裳,踢掉靴子,扑倒在榻上。 他跟在她身后,解下身上的裘衣给她披上,又捡起地上的衣裳,走到门口,递给景安,吩咐道:“把这衣裳扔了,再打些热水来”。 再回身,她已把狐裘拉起,整个人蜷缩在里头,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 “先别睡,我先看看你的伤”,在榻前站了会儿,他撩起袍子坐到了榻沿儿上,拍了拍她,轻声道。 狐裘底下的人没有动静。 他又拍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他干脆掀开狐裘的一角,却又被她不耐烦地拽了回去。 烛光昏昏,灯影幢幢,房间里寂静无声,他冷眼瞧了她一会儿,又撇开眼。 人是留下了,可心不甘情不愿的。 他双腿分开着坐在榻边,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用两指按了按眉骨,又头疼地瞧了她一眼。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狠狠惩罚她,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任她再硬的骨头,也能给她敲碎,再尖的棱角,也能给她磨平,可眼下,他心有不忍,只能暗自嗟叹了。 景安找驿馆的人要来了热水棉巾,端到了他的面前,他无精打采地一点下巴,景安会意,把热水搁在了榻前,退了出去。 他又坐了片刻,才挽着衣袖起身,将棉巾泡在热水里浸湿,稍稍拧干。 “这里条件简陋,不能沐浴,先凑合着用湿毛巾擦一擦” 她还是悄无声息的,只是原本团着的身子比方才松散了些,缩在狐裘里的双足都露到了外头。 他手指夹住狐裘系带,试着揭开一条缝儿,意外地她没往回拽,于是,他更好奇了,俯下身子,往里一瞧,一片阴影里,她正头枕着左手手臂,闭着眼,侧身歪靠在软枕上,竟是睡着了。 真是个没心肝的。 他差点气笑,心情复杂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又轻手轻脚揭开了狐裘,给她擦脸擦手。 擦脸不费劲,她离开芙蓉楼前,卸了妆,就是一路跑下来,又是汗又是土,抹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他用热水涤了两回棉巾,也就擦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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