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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须

    宣德亲王病势危重，元和开始频繁探视，尝试不同的医士，以图延长亲王的寿命。

    亲王也很想撑到嵇芾有归宿的日子。

    诸医士会诊时，嵇芾与元和到外庭清池边散步。

    元和年近三旬，早褪去了少年气，膀阔腰圆，一围玉带紧箍，勒出了一个将军肚，面部也发了腮，看上去很像古画像上的皇帝了。见嵇芾不时望向自己，问：“你总看我做什么？”

    嵇芾笑道：“四哥好像可以蓄须了。”

    元和听了很不高兴，自己还当自己是青年人。过了一会儿，又问她：“你觉得我留什么胡子好？”

    “那种络腮连鬓的就很好。”

    元和立刻予以否决，“阿仝就留那种胡子。别人见了，会说我学他。”

    嵇芾暗忖，另一个髭须好看的男子是许平甫，他当然也不愿被人认为是学许平甫，遂不提。

    元和却又问：“唐太宗那种翘翘的小胡子怎么样？”

    嵇芾顺着他说：“很适合四哥。”

    元和狐疑地看她，“真的？”

    嵇芾不禁抱怨，“和四哥说话真累。”

    元和也郁闷起来，“我就怕你总是糊弄我。”又提起适才宣德亲王的愿望，“他一定要看到你出嫁，才去得安心。仓促之间，也只有我值得托付。你不如还回宫里去？”

    嵇芾吓一跳，“不是每个愿望都能实现。”

    元和乃问：“难道要教他死不瞑目？”

    嵇芾不由得想，这里戚伯伯也掉入了男人的思维窠臼，以为女子的生活离不开男人。便是要嫁，也首选许平甫，至少离婚容易。结婚时，就该把离婚的难度也计入考量。

    她的久不语，又戳痛了元和的自尊。他一摆手，“我只是想多给你一个选项。具体怎样，你自己斟酌着定。”自认为很会取悦女子。新近的几个小美人，被他宠得滴溜溜转，好似小猫咬尾巴。何以到了嵇芾跟前，总是施展不来？也许他们真的没这个缘分。

    元和也想到了许平甫，“许殿监长子、次子都在宫中做皇子伴读。惠文很肯兜搭他们，想来是对他们的耶耶感兴趣。”

    嵇芾轻笑，“随便什么东西，我多看一眼，她都要抢。”

    元和托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说，你不如让她抢得更投入，我好顺势赐婚。她都快二十岁了，不知内情的，还当我不关心妹妹婚事，耽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