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棠烬【民国NP】_序章 浮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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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浮光 (第1/2页)

    

序章 浮光



    一九三一年·深秋·上海

    上海滩的黄昏总像是被人泼了半盏隔夜茶。霞飞路的法国梧桐落尽最后一片叶子,枯枝映在百乐门旋转门的雕花玻璃上,像极了贵妇们折断的玳瑁发簪。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碾过外白渡桥,铁轨缝隙里卡着的海棠花瓣,混着日本邮轮的黑烟,在黄浦江面织成张腥甜的网。

    十月的雨丝斜斜切进霓虹里,将立牌上的“白棠”二字洇成一滩胭脂泪。黄包车夫们跺脚呵出白气,眼珠子却粘在街头的拐角处——

    湘绣帘子一掀,先落下一截瓷白的足踝,银线滚边的珠光高跟鞋踩进积水洼,涟漪荡碎了对面永安百货的霓虹,那“统税惠民”的广告牌正映在她旗袍开衩处,血牙色的绸缎便裂开道朱砂似的缝,裙边海棠花蕊用苏州顾绣的“捻金错银”针法绣着,金线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恍若河底打捞起的碎金箔。

    是白棠小姐。

    她成为百乐门头牌不过半年光景。传闻是某位南洋富商从苏州河捞起的孤女,也有人说她是北平某位贝勒爷的外室,更离奇的是圣玛利亚医院小护士的流言——说每回白棠咳血用的帕子,第二日总出现在院长办公室的废纸篓里。真真假假的传闻织成张网,倒比百乐门穹顶那盏三千六百片水晶的吊灯更晃人眼。

    此刻她下了黄包车,往百乐门里走去。银鼠灰丝绒旗袍裹着的身段像宋代梅瓶,领口镶的二十四粒东珠随着步履轻颤,耳垂坠着的泪滴形翡翠晃出泠泠幽光,光一照,瓷白颈侧便投下道青痕,像是谁用毛笔画了条苏州河的支流。

    百乐门原是犹太富商造的销金窟,三层巴洛克洋楼裹着苏州园林的魂。大厅四角立着青铜仙鹤衔灯,鹤喙里吐出的不是烛火,而是通了电的琉璃罩子,将满场男女照得白骨森森。二楼小姐们的休息间飘着脂粉香,三楼包厢垂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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