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夺子 (第1/3页)
另一边,还没就寝的帝后,一人在东间的炕上盖着一床被子看奏折,看前线大军送回来的奏疏,案头上还有叁摞各地督抚呈递上来关于流民灾民的折子。 好多地方都说流民灾民聚集了往洛阳而去。 可能是怕流民灾民生变,不少大臣上书要求皇帝严惩承恩侯,安抚民心安稳军心。加之现在散乱的叛军犹如蒸发一般全无踪迹,要求严惩承恩侯也是为了让百姓吃个定心丸,不会与叛军勾连在一起,以免让好不容易有了曙光的战事再次翻盘落入下风。 絮絮叨叨这么多,看的皇帝两眼发晕头脑不清,看完手上这一本,他随手往炕桌上一放,倚着身后的靠垫闭目养神。 虽然闭目养神,可是脑子却一刻都不闲着,想的全都是该如何处理流民灾民与承恩侯,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件事,如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孩子身上来。 等庆云回来,他该怎么做才好?牵扯军粮案,这是给御史言官一个靶子,如果被有心人挑拨,一顶德行有亏贪财多事的帽子扣下来,皇帝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怎么为太子开脱。 如果彻查之后,太子在这件事里牵扯过深,那就是被嚷嚷太子德不配位,难当太子之位,难扛社稷之重,一群人就要自己废太子了。 废了太子,皇后怎么办? 自己与皇后这么多年的夫妻恩情,太子是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夫妻反目……可是为着太子而废后,而夫妻离心,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哄睡了孩子,皇后披着一件夹棉的衣裳过来看皇帝在做什么,穿着一双软底鞋子,踩着厚厚的绒毯进来,绕过屏风,抬头第一眼就看到皇帝穿着平常穿的大袍子,盖着一床被子睡在炕上。 她挨着炕沿儿坐下,将炕桌上的灯往自己跟前挪了挪,就着明灯发出的光低头继续绣孩子百日穿的衣裳。 红色的底子上已经绣满了孩童,这会再见缝插针的绣点花叶莲蓬上去,让衣服上的图案更加丰富多彩一些。 飞针走线的时候,皇后想起白天探望贵妃时的情景,艳冠后宫的贵妃,哪怕肚子大了,脸圆了,手肿脚肿了,可是隔了一段时间再看到她,她依然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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