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者不醉己 (第3/3页)

一样扎根在人的头皮，以瘙痒折磨我的神经，却又不见其形。只余那风吹便去的头发——我要掉到忧愁里了。

    我累了，无论是应付合作伙伴，母亲，朋友还是他，我都很疲倦。这种疲倦是那钻心的蛀虫，啃噬着我的躯干，直至将我蛀空，我只留下一副枯骨皮囊被困在画框中。

    是个没有灵魂的装饰品。毫无收藏价值。

    泪水又在湿润我的眼睛，我没有感觉，直到脸上温热的触感，我才意识到那很久不曾落下的甘霖，终于降临到这片无主之地。

    我怎能如此软弱？甚至许渡春还未开口说话，我便快要缴械投降，逃离这片死寂。

    “小韵……”

    他突然的声音似在警示着我。

    什么呢？

    “黎梅韵……”他扯着我的衣袖，神色楚楚，面色潮红，梦呓般轻声问我，“你有看到我的小韵吗？”

    “我的小韵被我弄丢了。”

    她啊，早死了。

    只是我并未开口言语。

    他醉眼朦胧，东倒西歪之际手却格外用力。许渡春抓着我的手抚上他的后脖——那是一道明显可感的伤痕，跳跃在我的手指上。

    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如雷声鼓动，耳鸣让我再难以听到任何声响。我异常惊慌地缩回了手，那莫名的过敏反应灼烧着我的知觉。

    还好，落锁的门又一次拯救了我的性命，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如今，它又一次隔绝了我的烦扰。我无力地顺着门板滑下去，抵门而坐。

    外面缓而不急的敲门声像是一首安眠曲。

    我将全部的力气倒在门上，听着那沉闷的声音，闭上了早已决堤的眼睛。沙发明明近在咫尺，可我却没了气力，只余下冰冷的地板和燥热的空气。

    或许当血脉被坚硬的门板挤压到麻木的那一刻，我活跃的大脑才能迎来片刻的停滞。

    就这样，我看着那这漆黑一片。

    明天一定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只是……今夜太漫长。

    夏天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