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针火烈鸟 (第2/9页)
陛下在悬空门遇刺,幸亏大人出手相救,不然不知是要如何收场。如今陛下已经认您为亲生孩子,视若己出,您不必再小心翼翼了。” 范闲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侍者回道:“大概半月之前,小范大人没有病那么久,只是中毒,真气逆行,我听太医这么说的。陛下说是,找遍全国也没找到能与你共享真气的人,只能将您放在这儿自行消解。每日有您家里人过来煮药熬汤,看来还是有点成效。”他拱手:“在臣看来,这一切还是归公于小范大人福大命大,方才捡回一条命来。” 是了。范闲心想,我还记得悬空寺。我还记得那漫山遍野开着的烂熟烂熟的毒花。我记得我胸口上的匕首,我没有死太久,但怕是外面已经大乱了。 侍者从床底下的柜里取出衣服,他曾经常穿的那条水绿色棉纺长袍,玉佩绣在口袋里,红绳缠着,若若的手法。他因此,顿感心安几分。耸耸肩膀让侍者爬到床上为他细细更了衣服,又拿出一块绣帕,将范闲头上那些冷汗疑液细细擦了。这时候小范大人才感受出一抹真实来,他对自己的重生感到满意,仿佛已经闻到了家门口肉铺的猪油味;“范府人们肯定都急坏了。”他喃喃,“不知我爹他……” 那换装的手一滞。 “小范大人没有陛下的命令还不能出宫,您醒了的消息已经送出去,要等太医来过、静养些日子才能回范府。”侍者耐心解释道,手指又很快的缠起布料,将范闲的头发绑了。范闲察觉出他是为宫女梳妆的小太监之一,但是何必带着刀呢?他问:“你实话告诉我,宫中是否出事?”“未曾。”男孩只是静静的答道,当头发绑好的时候,他会轻轻捏一下范闲的肩膀让他站起来。“您家人朋友都无事。昏迷期间,朝中大小事务都由陈院长主持,未曾乱过一分一毫。陛下从悬空寺回来,整个人颓靡不少,虽然经常发脾气,但是心里还是希望您能早日醒来。” 他一字一句、老老实实地说。 范闲一猛子站起来,眩晕的感觉比他想象的要少很多。 侍者着急忙慌牵住他,有了太阳的指引,范闲感觉自己恢复的速度是肉眼可见的快。虽然力气、精神,这会儿一下子都比不上从前(极有可能是真气流失的缘故)但总归也比之前在梦中漫无目的的往下掉落要好得多。走出这所昏暗的屋子,他回头,发现这只不过是临时用砖瓦细泥铺盖出来的小房,连与庭院颜色搭配的格调都没有;他因此仔细盘算过,估计太医是以为他的昏睡是一场由中毒引起的持久战,所以吩咐人点了蜡烛,在最僻静的地方小心安置了他,让他不见光、只是那么睡着。这一招范闲说不上来狠毒凶残,只觉得庆帝心里有事压着,照顾他的心情是好的,但是何必选址荒凉,还不让其他人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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