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准镜,饼干,小提琴和被祭祀的生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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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镜,饼干,小提琴和被祭祀的生命 (第6/16页)

/br>    我发誓我足足愣了三四秒,直到柳鲍芙和贝卡爆发出惊人的笑声后才听懂埃里希的意思。他在教我礼节,一个囚犯,在敌人的宴会上教狱卒礼节。

    每次训练新兵我都会给他们讲同样的故事:有个年轻人,迪米特里,父母都叫他迪马,喜欢玩儿枪,喜欢喝酒,最普通的那类男孩,是个狙击的好苗子。某天训练时,他按照要求准备,姿势,调零,安全措施,一切就绪。接着是瞄准,他扣动扳机,可没没子弹射出来,他又勾了一下,还是没反应。于是迪玛,这个聪明的小伙子,做出了看起来最正常不过,最符合逻辑的决定----他调转枪口,眯起眼睛,从枪管的一端往里望去。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大口径子弹近距离的冲击力把迪玛的头盖骨撞上了天,落下了几块如长了毛的蘑菇一样的血淋淋的破碎头皮。时至今日,每当我听到“哑火”这个词,迪玛生命的最后几秒都会缓慢的,以慢动作的形态在我眼前播放。

    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眼睁睁的看着埃里希把自己害死。

    我不顾反抗把他拉到厨房,木门勉强够阻挡了柳鲍芙快要断气的笑声,“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埃里希靠着门,重心放在左脚,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好像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点,也许只是因为把背挺直了),眼球反射着午后阳光,变得高傲而冷淡。他扬起眉毛,忽然很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管好你自己的任务,士兵。”

    探头探脑的穆勒和施密特吓得一哆嗦,赶快绕到远一点的地方假装忙碌起来。

    “哦,所以现在你开始下命令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斯米尔诺夫可能会揍你么?你以为大家都有我这副好脾气?”

    “我知道。”他将视线投到窗外,冷冷地说,“我也从来没要求过你的“好脾气”。”

    他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我有太多想说的了以至于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感到头昏脑涨,恨不得当场赏他一顿好打。我掐着鼻梁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一定要在这样当众忤逆我。

    “我不是女佣,”他咬牙切齿地回答,“你不能在她们面前这样羞辱一个军官。”

    “羞辱?羞辱?”我气的声音都扬起来了,“你管这叫羞辱?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么?”

    “我从来没忘。”他铿锵有力地说,下嘴唇发抖。

    接着是沉默,我走到窗边抽烟,埃里希站在原地,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穆勒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搬走饼干糊,以免烟灰掉落进去。他又露出了那个熟悉的紧张微笑,脸颊还沾了点面粉,“三十分钟后出炉,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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