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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老照片 (第3/3页)
花馍的大师傅说很甜。 他一直看着,盼望她快点咬到边上的枣,尝点甜头。 等到她吃到枣,向前方放远的眼神一顿,低头看一眼,好像想确认什么,他知道她被甜味惊艳到了。 严冬捕捉她的小动作,心里比吃了甜枣还要甜。 也许因为只有一只眼睛,加上多年警卫工作的经验,他眼神的份量轻淡很多。她一直没看他,要么低头吃馍,要么把眼神放远,腮一动一动的。 严冬很节俭地看她。 是穷人对待口袋里仅有的粮票的那种看法,时不时想摸出来,确认粮票到底存不存在。 然而这不是个能吃一辈子的馍。 她吃完了。 和他道谢。 问她还需要吗,她说够了。 他不能按照自己设想里的那样,说“我再去给你拿个来”,顺便争取多一些的相处时间,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 话被她抢先,她要回场部学校给学生们上课了。 “严冬哥,谢谢你。” 杜蘅说着,把包馍的纸张叠好。 这点也和小时候一样,吃完糖会把糖纸叠好。 严冬点头,伸手过去:“给我吧,我去丢。” 洇过花馍热气的纸张中心是软的,湿的,他拿着她折叠整齐的纸张,目送她离开。 夜里。 年事已高的薛鼐教授测过血压,早早睡下。 帐篷被隔成内外两部分,严冬睡在外面,夜里警卫。 这是老首长给他的任务 ——随行保护薛鼐教授。 一张行军床,一层薄褥子,印着某师字眼的草绿色旅行包放在床角,里面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本学习德文的笔记本,两支钢笔,两盒墨水,以及一些日用品。 照片被他夹在笔记本最后一页。 打开笔记本,撕过纸面的那一页率先暴露出来,当时慌乱的撕扯痕迹留在笔记本的脊梁骨上,像长了一排尖牙。 给杜蘅包馍的那张纸,他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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