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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冰河 (第4/4页)
,你认为呢?很多人都听到了啊。 杜蘅用大队长劝华红霞的语气反劝大队长,是好心,也是威胁。她完全可以在自己天生软糯的嗓音里加上淡淡的无耻,运用得比谁都自如。 这并不比各类算式复杂。 无耻是最容易习得的知识。 核基地两年不长不短的生活,在她身上捶打出来的东西,比洪水猛兽还要吓人。 谁非要看,她可以拿出来。 相信大队长听懂了她的话,会“好好”对待梁唯诚。 半个月后,梁唯诚从困境脱身,又不完全脱身。 他照旧早起挑水,挑整个知青大院需要的水,花更大的力气讨好远在浙江,摆平此事的老父亲,以及某些知道他低贱出身的“同志们”。 来往反复,夏天衬衣单薄,担子磨破肩肉,长水泡,挑破水泡,继续挑。只能等着身体适应,水泡变成一层茧。 整天下来,徒留悠远酸臭味。 一天傍晚,夕阳西下。 挑完最后一担水的他见到了杜蘅。 是杜蘅让他见的她。 她一个人站在这座二十年代某个军阀留下的二楼长廊上,手拿一颗新鲜欲滴的西红柿,正吃着,冷冷垂视他的样子,自上而下。 投来的不是眼神,是竹叶青之类的蛇在吐信子的声息。 春天播种,夏初收获的西红柿在她手里。 半个月前播种,今天收获的回敬结果在她眼里。 狼狈的梁唯诚仰望她。 浓荫匝地,蝉声含蓄起来。夕阳的光洒在杜蘅脸上,纤长睫毛在小脸上盖着淡淡阴影,风把她鬓边的一缕头发吹到嘴边,她挑开,才咬的下一口。至始至终,垂看他,冰河般往外冒冷气。 她平板的眼神落在他脸上,西红柿好红,红出了血光,恍若在啃噬他的心脏。 汁水是他流出的鲜血。 可以再来一局,反正梁航值得挖掘的文章多的是? 这套卑劣的把式她可以玩得更出色。 似乎听见她文静表情下的心声。扁担两头木桶空空,梁唯诚的肩还是被压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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