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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听戏 (第4/4页)
/br> 几人在台下闹了这一阵,乐声响起,出将处的戏帘拉开,一个蓝对披、白衬裙的伶人从门内步来。 哀而有志,窘不掩清。 林湘想着冯文瑜方才的评语,陈拂衣的身世和梦郎何其相像,先尊而后微,他当初,是不是也和梦郎有同样的心境呢? 她很认真去观察台上的明月,想从对方身上找出一点陈拂衣当年的影子。 浓施了粉墨的伶人抖开水袖,时走时停,往戏台中央步去,一路上,一双含情目半敛,两只玉雕手轻抬。 登亭路上,他停,他看,他叹息,直到,他发现一只从亭檐掠向它处的孤雀。 耳边乐声一顿,紧接着,旁侧持月琴的乐师弦一拨,铮然有声。 那梦郎面露悲色,和着乐声哀恸抬眸,念白道: 戚戚亭上雀,欲往何枝歇—— 他的歌声非常惊艳,若要林湘来形容,是将谢时节的牡丹,几分哀婉与憔悴,底色却是时节催不坏的清贵气。 尽管没有字幕、听不懂所有唱段,尽管位置偏僻、视觉体验不好,她们还是沉醉在了演出中,直至梦郎的身影进了那入相的帘子。 寻书默默用手帕擦着眼泪,林淮想着梦郎的经历低落不语,而林淮转脸往别处看,不肯让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冯文瑜从痴醉中回神,见三人这副神态,笑容狭促,故意问:“这出戏如何?” “阿瑜你还笑!”林淮恼羞成怒地指责,“你太没有同情心了!” “这戏我从小听到大好么。”冯文瑜不顾形象抛给朋友一个白眼,“请了你多少次,一直不来,现在知道戏是个好东西了吧。” 林淮没办法反驳。 父亲讨厌听戏,在父亲的影响下,她从小对戏院敬而远之。若不是因为要陪七姐,林淮是断然不会来此听戏的。 她对林湘始终存有愧疚。 阿瑜说,她面对七姐时魔怔了似的,都不像她了,但过分亲近也是,破例退让也是,都是因愧疚而始。 但是,七姐本人亦值得她那么做。 有个道理父亲没有教她,但林淮从书里学到过。那就是,对你好的人,你也应该对她好。回握住林湘为了安慰她而覆上的手,林淮提议道:“我们去后台看梦郎怎么样?” 她看戏时注意到,林湘的目光一直凝在那男伶身上,从未移开过。 七姐应该会想见那个什么“明月”吧,林淮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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