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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底也佳,可惜就是心思野了,没放在正道上,他在那几年,将白鹭书院搅得是乌烟瘴气,学风败坏,令其门下之弟子,不思四书,爱促织尤胜圣贤之道,曾有次院内野炊,险些火烧御赐门匾……就算是碍于魏家老太君的面子,山长也留之不得了,直至魏赦离开了几年,他留下的那股邪气歪风才终于被杀住。钟秉文于白鹭书院从教三十余年,可以说从未见过如此恶劣、野性难驯的弟子。当然,在魏赦看来,故意拔高入学门槛,并不奉行有教无类,动辄因学绩将学生逐出门墙的白鹭书院,自然是不可能有太多像他一样的坏学生的。“明白明白。”钟秉文又道:“那便请魏公子,画个押。”话毕,一旁便有人拿上入学契,阿宣看不懂,也不识字,于是只能干巴巴等着魏赦,魏赦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他从书院肄业得有十多年了吧,还是这些老八股、臭书经,酸腐之气更胜当年。竺氏为了她的儿子,要让他读书这无可厚非,只是,阿宣这么个聪慧机警的小孩儿,不要在书院这种地方学成了闷葫芦才好。等竺氏有了钱,不若为他请一个私塾老师,魏赦以为如此更好。“不知魏公子,此子为你何人?”钟秉文见那小孩儿眉眼如画,活脱脱可见当日少年魏赦之影,心中着实骇然大惊,但惊愕过后,又是深深疑惑,起初高家郎君前来办事,只说是魏赦故交之子,却没说旁的,魏赦又无妻室,钟秉文未及深想,但如今一见阿宣这似曾相熟的眉眼,登时犹如噩梦重临。魏赦头也没回地画押签字,漫声道:“放心,不是私生子,怎了。”签了“魏赦”二字,一旁便有门生将入学契约取走,魏赦蹲在阿宣面前,将他肩膀握住,顿了顿,叮嘱道:“这里不比你娘亲身边,无趣得很,但在书院之中,还是得多多识时务,朋友能交几个是几个,考试能考怎样是怎样,不要勉强,先生说的话,有道理的都听,觉得没什么道理的,也可以不听,如果受了任何委屈,三日之后我来接你,你告诉我。”魏赦那桀骜不逊的神色、那说话间语调仍见傲慢跋扈的熟悉口吻,令钟老先生一时犹如昏了头,恨不得当场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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