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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姑娘早就知道陛下会降罪皇后的,是不是?”我失笑:“姑姑未免高看我了。我没有这样料事如神。别人问什么,我便说什么罢了。”芳馨怔怔道:“从前只知道姑娘聪明,却不想会聪明到如此地步。皇后已经崩逝,姑娘随口一句便加了几重恶名。”我微微冷笑:“皇后有没有罪,全凭圣裁。姑姑这样说,是在怪我?”芳馨定定地看着我,眉间阴晴不定,似在艰难思索,良久方摇了摇头:“不,奴婢是替姑娘高兴。只是,姑娘的聪明,教人害怕。”夜深了,绿萼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出去了。我翻了个身,双目微张。窗上透出深青色的星光,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景,又如一扇踏上天衢的大门。我很累,却睡不着。仰面躺着,双手在身侧摸索,掌心和指尖尽是绵软丝柔,像是玉枢的歌声将我托上云端。思绪纷繁,下床开窗。但见星辉熠熠,交映如笑语。那一丝丝明亮的目光看向我时,有历经沧桑的安详与散淡,还有满不在乎的欢悦与陶醉。我喜欢这样的目光,尤其在我被众人冷眼怜悯二十多日后,我更需要这样的高远和疏离。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芳馨秉烛探头,见我立在窗前,顿时吓了一跳。她放下烛台,寻了一件天青色长袄,披在我的肩上,一面责备道:“姑娘既开了窗,就该多穿些。虽然开了春,到底是冷。”复又问,“姑娘又睡不着了么?”说罢关了窗,扶我坐在床上。我双手扯起锦被,裹住了膝头:“我在掖庭狱的囚室中,虽也失眠,却不似这样心慌。漱玉斋高床软枕,倒不如掖庭狱的干草助人睡眠。”芳馨微微一笑道:“既入狱,自是横下心来就死,慌也无用。出来了,便不一样了。蛤蟆在井底固然安心快活,难道就一辈子不成龙么?”说罢将锦被掩住我的胸口,扶我躺了下来,“姑娘这些日子也累了,早些睡吧。”我抬起头,拉住她的手道:“我睡不着。”芳馨笑道:“那姑娘就躺着,奴婢再陪姑娘说会儿话。”我这才安心躺好,笑道:“姑姑肯留下来,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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