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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身无法确定,本就是一宗悬案。如今既然起了势,并非禁军的罪过。”她听了也知道是天意,否则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入紫宸殿。木已成舟,她与他也失了联系,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了。秦让走后阿茸端盆伺候她盥洗,拿热手巾包住她的手,又取香膏来反复替她推揉,“云观公子回来了,圣人是希望官家赢呢,还是云观公子赢?”她垂眼看她,“若是其中一个肯让步,就皆大欢喜了。但我知道不可能,谁让步谁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看造化吧!”将到傍晚的时候,她们替她梳妆。宴请外邦使节需服钿钗礼衣,她见了那火红的一身便想起舍酒那日,摇头让换深蓝的来。官家进殿时她还在穿戴,他无所事事,便在窗前看她打扮。阿茸为她画眉,一边眉峰总画不好,他看得不称意,把螺黛接了过来,自己亲手替她描摹。她闭上眼吟唱起来,“绣陌不逢携手伴,绿窗谁是画眉郎?”眼波一转,憨傻发笑,“嫁女当嫁画眉郎。”他仰起唇,唇角还带着羞涩的味道。他没有替谁画过眉,不过双手书写得多了,左右对称上有天然的敏感。一面勾描,一面道:“古来爱替女人画眉的都是昏君,皇后要嫁画眉郎?”她嗔怪地看他一眼,“官家只替我画了这一回,哪里称得上爱画?”说着把一个白玉盒子递过来,“既然画眉是昏君,点口脂总不是了吧!”她耍起赖来叫人没办法,他只得取玉搔头蘸上一簇,慢慢在她唇瓣上晕染开。她仰脸在他面前,近得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他咦了声,“大婚那日没有开脸么?怎么像个猴子?”她愣了下,忙回身照镜子,先前绞干净的汗毛的确又长出来了,她哀哀一叹,“大约是太年轻了呵,上了些年纪毛就掉光了。”说着愤然蹬了蹬腿,“你可是嫌我么?几根汗毛都要取笑我!”他忙道不敢,“我只是随口一说,皇后有倾国倾城之貌,愈是满脸寒毛,愈是显得天真可爱。”她被他的“满脸寒毛”打击得几欲崩溃,待要喊春渥,他忙阻止了,笑道:“远看是看不出的,近看稀稀拉拉有几根,不妨碍皇后美若天仙。时候差不多了,再耽搁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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