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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想想他娘这几日的乐呵劲儿,可不就是这么打算的?看样子,连徐相都是乐意的。若不然,有好几回下朝,都“偶遇”了徐相,还“顺路”说了不少话。徐相有一回,还明目张胆的问他,对他父亲多年不纳妾一事,以为如何。他当时怎么说来着?谢无咎自然是力挺父亲,道:“我若娶妻,也绝不纳妾。”他现在想想啊,徐相当时啊,脸都笑出了十条八条的皱纹来!这真是!谢无咎呲牙咧嘴的,盘算明白了,徐相今年都往他家送了消寒图,真要是到了说定的那一步,就麻烦了。被这么一吓唬,谢无咎硬生生发出一身热汗,这点不足为道的小风寒都不药而愈了。谢无咎既识破了他娘的意图,心中也有了计较,于是又安安稳稳睡去了。凌晨时分,谢无咎醒了,浑身轻松,起来就在院子里比划练剑。可心里一直在想她。她那时刚进京,路上遇刺,回家祠堂就出事,可以说步步险境。自然是要小心些。天子固然是庇护她,可她也冒着性命危险,从宁王船上,偷来了机密。她这一路走来,才是哪一步都不容易。自然是要谨慎些。她处处都不容易,自己还应当多帮帮她。她与天子亲厚,对她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谢无咎七七八八的想明白了,他心里那点不舒服,实在是没有必要。还挺莫名其妙的。可他醉酒装疯,她生气了没有?谢无咎换了外袍,就跑到厨房,找了个不大不小正好的陶罐,又去城南买了一碗三鲜米粉,汤底是熬了半夜的鸡汤,上面铺着鸡丝、鸡蛋皮,几块炸的金黄酥脆的财鱼块。揭开盖子一闻,浓香扑鼻!谢无咎提着瓦罐,快马赶回城西。快一些,赶在她没吃过的时候送到。她看了好吃的,必定也不会再和他计较了。天色尚早,他照例转过镇国府的大门,从墙头进去,却发现以往冷冷清清的草庐外,乌压压跪了十来个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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