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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很快静了一层。贵君也已艰难地转过身来,虞谣看清了他虚弱的模样。这样的虚弱,便是在宋暨身上都不曾有过。面容消瘦、神情麻木、目光空洞,华贵的衣服挂在身上,直显得无比违和。可饶是如此,也仍能依稀分辨出,他曾经该是个面目俊美,气质也脱俗的人。这样的痕迹,更令人觉得心中酸楚心疼。虞谣向他走去,然而刚半步而已,他身边的宫侍犹如被触动开关,慌乱地膝行上前:“陛下……”他战栗着拦住虞谣,“陛下,贵君已这般跪了四日,每日又只睡三个时辰,现下难免精神不济。求您有什么话都明日再……”虞谣垂眸看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一下噎住。“……”虞谣内心哭嚎,我有这么吓人吗?梳理情绪,她定住气,尽量不OOC地淡看席初:“贵君瞧着精神是不太好。”接着偏了偏头,“去传太医来。”她显然不是啥仁君,身边的宫侍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就退出去照办了。她复又看向眼前阻拦她的少年:“朕记得你叫阿晋?”阿晋哆嗦了一下:“……是。”虞谣点一点头:“外面冷,先扶贵君进去。”阿晋一愣,显然有些意外,却又不敢问,匆匆磕了个头,转回去扶席初起身。可是席初腿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从除夕到初三,他接连跪了四天,殿中又既无炭火也无地龙,与跪在冰天雪地中也别无二致。于是几个御前宫人都凑上去帮了忙,才艰难地将他架进寝殿之中。虞谣落座在罗汉床的榻桌一侧,递了个眼色,宫人们便会意地扶他直接坐去了另一侧。寝殿里也是一样的寒意彻骨,御前宫人虽很有眼力见地已在几只大炭炉里都生了炭,但要温度升上来,总还要些时候。虞谣想了想,离座起身,将手炉放到榻桌上,推到他面前。他手扶着桌子才勉强能坐稳,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从身边隐现的热意中缓过了三分神,略微偏过头,空洞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看了半晌,他才辨认出她是谁:“……陛下?”他的声音哑得难以辨认,其中的淡漠倒是无比清晰,“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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