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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也干了些天怒人怨的事儿,便被开元帝给抄了家,男子或死或流放,女眷没籍教坊司。活着比死人受罪,还得背负千古骂名。每每思及这些,孙朝红便觉得自己活得正气,死也清清白白,很好。杜秋娘跟她不同,即便身在教坊司,也想脱离罪籍,重新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有理想是好的,但这种想法,便是痴心妄想,很容易让人认不清现实误入歧途。孙朝红就担心某一天会她把自己给逼上绝路,果不其然……“凶手是谁?”宋轶也不隐瞒:“吴侍中之子,吴尚清。他的妻子是柳家贵女。想来杜秋娘是想用这个孩子要挟吴尚清纳她入府,脱离罪籍,但柳家女生性暴虐,吴尚清恐怕有些惧内,否则杜秋娘已经怀有身孕不会迟迟不纳她入府。”“你怎么确认是他?”“你忘记了,画骨先生有最灵通的消息渠道,整个泰康城的乞丐都为他所用,平日里,他们最喜欢蹲守在这些贵族府邸和贵族子弟的流连之地,看到的听到的,可比京兆尹衙门甚至比司隶台都要深入全面得多。”“这么说,这只是你们的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据那是你们衙门的活儿,我相信,以吴尚清抛尸都记得给死者换身村妇衣服的谨慎,那些证据应该会处理得很干净。”若非那件衣服被主人绣了一朵别致的梅花,这样寻常的衣服裹住的尸体,恐怕是无人认领的。这一点,孙朝红又如何不知道。“案发现场在哪儿?”“望月湖畔梅园。”孙朝红点点头,抬脚便要走,宋轶在她身后道:“即便你找到证据,也定不了吴尚清的罪,一个章柳吴氏,从前朝的二等门第,晋升到本朝的顶级门阀,足以说明他们于大宋建国的功勋,而古月坊没籍的皆是罪臣女眷,吴尚清又是章柳吴氏嫡系独子,享有世袭爵位,乃真正的勋贵,别说杀死一个教坊女,即便他打杀了整个古月坊的乐姬,朝廷现在也不会轻易动他。”这个案子其实有些尴尬,京兆尹治不了,但司隶台能治却未必肯治。以司隶台的手段,应该已经查到凶手是谁,却迟迟没有动手,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司隶台正打算用这个契机跟章柳吴氏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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