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春早_分卷阅读2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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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22 (第2/3页)

十四岁上死了娘亲,如今沈将军家唯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他性子不大像父亲,沈将军是出了名的严肃端正,哪里像枕壶,浪荡不羁,寻欢作乐。

他娘亲久病缠身,在那年开春病情加重,宫里赐了御医;御医毕竟不是神仙,诊过脉只说,长久些能拖到冬日里初雪的时候。那一年枕壶老往山下跑,留我一人在兰图师兄的棍棒下苦读。

我那时对自己阿娘都没太多印象,遑论枕壶的娘亲。只记得小时候去将军府上玩,她亲手削梨给我吃;手白嫩嫩的,与大白梨相映成趣。他那时候晚上偷偷哭,我睡他隔壁,晓得他脸皮薄,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

皇帝赐来的御医果然不是庸才,枕壶娘亲在千珍万重的调理下拖到了冬天,据说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只吊着一口气不知往何处安身。枕壶再孝,也不能整日价守在病床边,毕竟师兄这里的功课不能落下。初雪那天他也在生罚山上。其实前一日都还有冬阳暖暖和和地洒下来,谁都不曾料想翌日便下起了雪。

飘落第一片雪花的时候,整座长安城无人察觉。那一朵花大约是晶莹透彻的一小团儿,慢悠悠地坠到人间,被温热的大地融化成剔透的水滴。我和枕壶正在临摹字帖,我胳膊都酸了,躲着兰图师兄的视线悄悄地揉;枕壶垂着头,认真起来,眉眼轮廓非常深刻。

我往窗外一瞥。糊着绵纸的窗户透出朦胧的微光,模糊有成千上万的白色小团子在苍绿的林间飞舞着,团团簇簇聚在枝头好似花开作白云。我把笔一扔,指着窗外道:“下雪啦!”说罢,不怕死地忽视师兄皱紧的眉头,推开窗户,便有万千雪花侵檐扑帘,雪色染了台阶,熏出一点点日光晒雪的香气。

枕壶慢慢搁下笔,向师兄鞠躬,道:“我想回府上看看。”

师兄点头:“去罢。”

我忙说:“我也要去。”

师兄将笔塞回我手里,淡淡道:“你将枕壶余下的帖子一并临了。”

我:“……”

我看着枕壶披一件小羊皮风毛的青色大氅,执一柄青绸孟竹油伞,踏着九百九十九层白玉台阶静静下山去,风雪里他背影变得极淡。

后来听师姐说,当天清早枕壶娘亲便过身了,将军府上派家仆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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