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 (第5/11页)
的思考对这个气球造成一丝一毫伤害。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语扎破了气球。 一瞬间,也许是几秒,也许只有一秒,哪怕只有几毫秒的恍惚,也足以让他大胆地正视一回自己的感情,汹涌袭来的被认可的幸福感和他撞了个满怀。 从前,在基本认知里是错误的事就等于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想。 直到他感觉有人引导他享受了一刻越过思想高压线的感觉,他终于如梦初醒 ——原来,如果可以选择许一零,那么其他选择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的将就。 是许一零,而不是和她很像的人。 他的生命里短暂地出现了“和许一零在一起”这个“正确”选项,他下意识奋不顾身地去扑、去抓,几近癫狂地撕开所有对他此刻臆想的阻挡。 只有一瞬。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所谓的“正确选项”像海市蜃楼那般消失。 回过神来时他感觉自己开始往黑暗的深渊下坠,而他那些感情正压着他的身体加速下坠。 “他们生育了十个孩子,三个夭折,其余基本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 达尔文为此承受了很多痛苦。 在达尔文选择和他妻子结婚的时代,对于近亲结婚危害认识并不到位。 那么自己呢?作为21世纪的人,难道这点常识没有吗?难不成这点常识在听事例的一瞬间就理所应当地消失了吗? 也许导致自己情感爆发的不是那句话,而依旧是自己不稳定、不理智的思考,没有人引导自己跨过高压线,引导自己的就是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是一盏油灯,散发着光亮和温暖。他的视线追随着她,视线明烈,模糊了他自己的方位。 他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规矩的守灯人,其实他是个躲在依赖的幕布后、亲情的灯影下觊觎灯油的老鼠。清澈、无害都与他无关。 那一瞬间的喜悦填补不了如今巨大的罪恶空洞。 隔壁桌同学提醒他继续翻书的时候,他的书正好停在第二章大标题的配图那里。 隔壁桌以为他是对白鹭交配图感兴趣,其实他只是把书翻着走神。 他倒宁愿自己的状态是前者,因为他实际思考的东西比前者龌龊多了。 爆发的不是什么甜蜜青涩的情感,而是别人眼中令人作呕的垃圾罢了。 有些东西,一旦改变,一旦去触碰、去想,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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