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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真的舍得吗？”

诸夭之野绵延千里，最后一丝暮色也被夜幕吞没。旷野在月色之下显得分外苍凉。

秋风来，长草染了枯黄之色，摇曳似海浪起伏。他们站在旷野北边一处地裂处，此时暄气初消，天边月半圆，洒落一地皎洁，影子被拉得长了，时聚时散，最后一同藏入草木清影中，悄然隐匿。

借着清澈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地裂之下，凌乱的是森森白骨，有野兽飞禽，也有……穿着盔甲的军士。

“哥哥……”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像是担忧，又有种怯生生的害怕。谢长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抬眼眺望远方。

碧波城外隐隐金戈之声，或许谢玉树他们已经顺利占领了。左手抬起弯刀断月，银亮刀身反射明光，一声轻叹，还是果断地扔入地裂之中。哐当连续清脆响声，渐渐减弱，归于寂籁。

长生却是先哭了起来，抱着他的腰，小脸都花了，“呜呜呜……哥哥、哥哥，我错了……对不起哥哥……”

心下只觉得有些好笑。他曾经也以为自己舍不得，无论是军队还是这个表彰他身份的神兵断月。但是当他将断月放到火炉中，淬炼锻造，抹去自己和它的契约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溢满全身。

像是周围萦绕着熏熟的温香，雨后的密林，有些无可奈何，却更像是某种新生。看着周围困得头一点一点的黑衣少女，冰白面颊映着火光，变幻不息，却是唯一的实在。

心中的空落与缺憾，此时慢慢地被填满。轻盈而欢悦。

“怎么又哭起来？”抬起她的面，拇指轻轻擦去残余的泪珠，“越来越像小姑娘了，情绪变化得那么快。”

她破涕为笑，继续撒娇，“我不管，有哥哥在，长生永远都是小姑娘。哥哥不许嫌弃我？”话虽这样说，软嫩葱指仍旧是揪紧了他衣袖。

“长生，我找到了更喜欢的事情，”他并不擅长言辞，只是语调平淡中见真挚，“或许，以后我会做铸造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