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艳火 (第2/4页)
用,一掷千金皆是为了那张脸。但即便如此,她有时也琢磨不透长公主的意图,猜不准殿下究竟倾心谢家的哪位公子。 齐人之福……也未尝不可。 梧桐本是凡木,凤凰偶然栖息于此,却也不过是停留数日罢了。借着一点余晖,梧桐方才能够脱颖于渺渺众生。 “殿下,弥湖县主邀您到府上共赏话本。”只一个眼神,毕星云便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她拾起屏风上挂着的缔巾、里衣,令无暇的躯壳被层层包裹。 长公主向来不会拒绝谢家人的邀请——那些入幕之宾顶多是闲暇时的排遣,除却攀登极乐的欢愉,并不能在无垠湖面泛起一丝涟漪。 此时的谢远南及笄未久,圆脸圆眼一团孩气。见人到了,便兴冲冲地小跑过来,亲昵地去牵手。“表姐你可算得空了。”说罢便拉着人直往闺房里去,生怕被旁人撞见。 黄昏,还远远未及谢彦休归家的时候,他大概还在马场跑马,或是跟着父亲熟悉军务。而她所惧怕的,是长兄谢述——虽说是兄妹,可隔阂了不止十载的年岁,文人的书卷气又顽固地附在他身上,实在像极弘文馆里古板、清正的叔父,也配得上一句“长兄如父”。 艳词常用花作比拟,两人抵足在榻上偷看戏本里的才子佳人,门扉紧闭却拦不住 馥郁芬芳熏透了整个屋室。她怔怔盯着案台上的那盆云片松,是与自己眼眸不同的清新的翠,情不自禁联想到最近的传言。 苍时顺着目光望过去,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小指刮擦着远南的琼鼻,她笑道:“改天让你见见?嗯,表妹。若实在不喜……” “面首而已。”碧眼不似独狼那般摄人心魄,反倒如同盛夏荷叶流转着盈盈水光。“若是阿兄们吃味惹出事,我才懒得管。还要看他们被罚家法。” “那远南更看好哪位阿兄呢?”长公主调笑道。虽是无心之言,可毕竟藏着不可告人的心绪,一时间竟也把自己问住了。 彼时的县主尚且思虑单纯,以为表姐在为难,于是胡乱安慰道:“让他们相仿娥皇女英……”,话音未落便矢口否认,“大哥会抽查课业,这不好。” 思来想去,便只有谢家彦郎最为合衬——况且,好战棋,策论的谢远南私底下确实更偏心二哥。在她看来,兄弟姐妹里唯独二哥最像父亲。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他日接任镇西大都督的职位,定能使西树弃甲丢盔、不战而逃。 至于王漠那个活像是烧了一百年锅炉的竖子,她根本没放在眼里:不是天下才,何由得卿相? 言行无状这样的评价,对于谢家人不会比蚊虫的叮咬更难耐。她拈住窗棂处含苞的花,雨湿漉漉粘在手心,冰凉而带着奇异的舒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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