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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家门口那条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也落尽了,光秃秃的枝桠在冷空气中寂寞的伸展,卖烤红薯的老人清早推着车经过,戴紫色的毛线帽,叫卖时嘴边飘散出大团大团温暖的呵气。童佑茗每天都从窗户里看到他,看到整条干净通透的街道,人来人往,眼前的玻璃被呼吸氤氲成毛茸茸的白。天冷了人容易倦怠,平安夜那天他们哪儿都不想去,下午把被子从床上抬下来摊开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板上,手和脚相互交叉着睡个午觉。醒来时天快黑了,对面的街道点亮了一片圣诞彩灯。临近小年才听见了关于下雪的消息。那时童佑茗刚进家门,窸窸窣窣脱了大衣和短靴,司峻也就是前脚回来的工夫,他从里屋出来,把童佑茗冻红了的手揣进衣服里贴肉暖着,冰得嘶嘶吸气。情人间最不嫌多的就是随时随地的身体接触,他们喜欢拥抱和触摸就像对待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俩人紧挨着站在电视机前,天气预报结尾那一段悠扬的音乐整好结束。司峻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感觉掌心和腹部贴合之处的温度慢慢变得相近。“快过年了。”腊月二十八那天童佑茗回家,大雪如约而至。起初地上还没积得起雪来,薄薄的一层又湿又滑,为此笨重的公车开得很慢。童佑茗没让司峻送他,说是路上不安全。他俩一齐出门,司峻步行去了他爸那边,老爷子自从上回生病以来忌嘴忌得快不食人间烟火了,司峻一边在电话里无所不用其极的挖苦自己亲爹,一边买了老爷子爱吃的豆皮和酱肉顺道捎过去。下午四点多童佑茗到了车站,下车往家走的路上给司峻发了个短信,雪花落在手机屏幕上,不一会儿就化成小小的圆形的水痕。他用拇指把它们抹掉。兴许是天实在太冷了,当他在居民楼外侧看到家里柔白色的灯光,那种对温暖的渴望一瞬间充满了四肢百骸,几乎令他忘记之前所有那些横亘在心中的顾虑。家里的气氛倒是一如既往,可童佑茗已经觉得相当知足,他少有的殷勤,去帮母亲擀皮包饺子;他爸在书房给学生备课,桌上那杯茶早已放冷了,童佑茗把手擦干净给他添水冲了杯热的,又把杯子端回来放到原处。客厅里电视频道跳转到一个唱歌的节目,看不见画面,只有一段抒情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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