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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嘶哑、含混不清地喃喃着什么。程异低下头凑近去听，半天才分辨出来邵云曦是在说：“阿异，别走……我好难受，阿异……”

程异的手抖得差点连人都抱不住。只有在他和邵云曦还亲如兄弟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那段时间里邵云曦才喊他“阿异”，这是他身为皇子赐予邵云曦的一份亲近，也是邵云曦对他打开心扉展示的忠诚。

程异终于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事，那些他一直不愿意深思的事。

他早该知道以邵云曦的性格，就算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被自己发现、就算在药物的作用下跟自己上了床，也决不可能下得去手一剑刺死自己。不仅因为他们之间抵足而眠的兄弟情，还源自邵云曦埋在骨子里的忠君情节。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邵云曦才会恨到一剑穿心差点捅死自己？

既然这么恨，他又为什么不惜自毁前程也想帮自己平反？

程异想起自己在生死关头挣扎了一遭又养了大半年才勉强养好伤之后，邵云曦来找自己，垂着头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道歉、连一向挺得笔直的脊梁都佝偻了下去，自己却冷着脸从他身边走开。

从前他不愿意回忆这些，程异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开始就被告知会将来成为大兴帝国的主宰者，可他第一次试着去喜欢谁，换来的就是对方无情的当胸一剑。他总觉得开始的邵小将军是他早早消逝无疾而终的单恋，后来邵战神是他冷漠高傲触摸不到真心的属下，但仔细想想，事实真的如此吗？

低头看看怀里已经陷入沉睡的邵云曦，程异抱着他坐到床上，伸手抹去他未干的泪痕，然后大脑放空，发起呆来。

邵云曦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总被黑暗包围，但每次他要被四周的黑暗吞噬的时候都似乎有人在轻轻拍他的后背、抚摸他的头顶，将他从噩梦里拉出来。等邵云曦终于睡醒已经是第三天早晨，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有些脑袋发懵，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盯了半天，才辨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

一瞬间沉睡前那些可怕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邵云曦一个激灵爬起来，惊诧的发现自己居然被程异搂在怀里。他又惊又怕却又不敢挣脱，只能虚虚靠在程异身上一点重量都不敢往上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