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_分卷阅读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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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5 (第2/3页)

也待到五日后方才醒了一回。

他这却像是积日长久以来的疲累,饥冷,病痛,借着脊骨那道裂缝一并发作出来,连那诊病的老大夫都慨叹道,从未见过这样能忍的孩子。

沈钺俯卧在榻上,高热不下眼皮也浮肿起来。他睡得不甚安稳,似被魇住一般,时而双手抓握颤颤发抖,时而张口无声呢喃呼唤。

宣和垂眸看他,由于趴着的缘故,男孩脸颊挤得变形,面黄肌瘦,几乎不见肉,眼睫长而浓密,随着男孩嘴唇颤抖,渐渐湿润起来,一滴泪水凝结,自眼角徐徐滚落,转过鼻梁而下。

和尚皱起眉,沉寂眼眸中现出一丝困惑,伸手抹过那滴水珠,却被梦魇中的男孩一把抓住了手,宣和停了动作,听见沈钺嘶哑的声音颤抖地断续唤道:“父……亲……”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少年人坚韧而隐忍,经年颠沛漂泊亦不曾叹过一句苦楚,却是未戳到真正痛处。沈钺未尝不恨,未尝没有想过衣锦之时,必要让沈家冤屈得雪,要那南岳高高在上的太尉,尝尽沈将军当日虎落平阳之时,饱受过的屈辱与非人折磨。

然而这一切仇恨与昭彰都建立在他活着的前提之上。十年磨一剑,他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与隐忍,支撑着他蛰伏下来,忍耐过病痛与饥寒,甚至是宣和的冷漠残酷,跋涉前行。

可总有些生死离别参商永隔的痛苦与遗憾,经年累月也无法消磨分毫。沈钺在那沉浮之间,似有所感地回首,仿佛仍是幼时荣华盛景,他那善良温婉的母亲静坐窗下绣花,时而看向院中嬉闹的两个小妹,父亲负手立于窗边,督促正扎着马步的兄长。

木樨花开得正好,幽香盈满天地,沈钺欣喜如狂地奔过去,父亲皱眉斥责他顽劣,却极温柔地伸手抹去他面上脏污——

转瞬间狂风肆虐,沈钺愕然看去,眼前和乐美满便似一层脆弱的浮雕,一蓬冷雨瓢泼而下,当即便灰飞烟灭化骨扬沙。

沈钺大汗淋漓地醒来,恍惚觉出背痛如绞,睁眼只见一片黑暗,手中握有什么,冰凉冷硬,他看不见,摸索了片刻才觉出那是谁的手掌。

心中愕然一震,便即浮现一人冷漠面容,惊得他立时放开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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