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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洒了药粉上去,看他那动作和神情,仔细小心得紧,像对待什麽稀世珍宝一样。要是觉得婴宁抖得厉害了,就停下来,往伤口上轻轻吹口气,问他:“疼得厉害吗?”见婴宁还是那副死气沈沈的样子不说话,倒也不恼,接著说道:“这瓶是‘霜华露’,是顶好的御廷伤药,再用两天伤口就不会觉得疼了,不过这两天你还是得先忍忍。对了……小心别碰水,这药遇了水也就没效果了。”婴宁总算抬头看了一眼替他换药的小童,伤後的他倚在床边,透著一股异样的病态和脆弱。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两个几不可闻的字:“谢谢。”说罢又垂了眼,那副样子,既不是痛苦哀嚎,也不像顾影自怜,就是浑身上下透出股死气,没来由的叫人心里堵得慌。原本该是个雪样琉璃般的玉人儿,此番摧残折磨,却真是毁得彻底了。小童替他收拾好伤口,似是不忍心再看他的惨状,於是又是轻叹一声,端了盆子出去。婴宁心中苦涩抑郁,更多的却是凄惶和心灰意冷。所谓“雷霆雨露,俱是皇恩”,便是眼前这般情景了吧?或生活死,要打要罚,也只是在那人一念之间。那日司徒在书房中那句“本王把你调到身边伺候可好?”却是未曾食言,著令他为书房随侍童子,侍立司徒左右。杂役房的差事自是不用再做,婴宁在伤病之下,也破格得了司徒亲口许的假期,在房里养伤。每天都是那个小童将饭食送到房里,并每日三次替他换药擦洗,言语间也多是精细体贴:担心他爱洁,便宽慰:“这几日大病初愈,姑且沾不得水,得到手上的伤好利索了,再好好洗洗。”担心他怕疼,便轻哄:“好了好了,再过两天伤口长了痂,就不会再疼了。”担心他抑郁,也时时开解:“王爷心里到底是记挂你的,你也别不信,以後一心侍奉,还怕不能苦尽甘来吗?”……如此种种突如其来的贴心照顾细语安慰,反倒叫婴宁觉得惶惶不安。他也是偶然得知,这名小童原本伺候的司徒的起居,在他受刑昏倒高烧不退的时候让司徒拨了过来照顾他。婴宁已经怕了司徒的喜怒无常,那人每次的温柔过後,总要他付出些相应的代价。此次又受了这格外的恩典,那人却又想从自己身上再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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