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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两人各自对着满桌珍膳嘉肴,既不动箸,也不举杯,沉默静坐,似乎皆在凝神静思。明知赵让是以退为进,李朗却还是不忍看他憔悴迷离之态,无奈开口道:“静笃,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他话语虽轻,却令赵让周身一震,垂头不语。李朗又道:“我知你别有苦衷,但你可晓得,若你……你始终如此,你我之间,怎谈得上比翼双飞,琴瑟和鸣?”用词算不上正经,然李朗的表情非比寻常得认真,他伸手向赵让,轻轻缠住其手指,柔声道:“若你仍不知我心意,我便只能开门见山了。静笃,以吾一生,许你一世。”赵让仿佛冻住般僵硬失温,半晌后他抬头,不见李朗眸中有半分亵玩之意,又情不自禁地别开了眼,有些狼狈地道:“阿朗,可到底你是君王,君臣之别犹如天堑,你我怎可能真做到比翼双飞?”既是开了个头,他的勇气也随之涌上,一笑而覆上李朗的手背,“我能得你青睐,已是万幸之至,这份独钟之情,却不敢妄受。你定是清楚,人主本当去喜去恶,虚心以道舍,有道之君,不贵其臣的道理。”赵让稍稍一停,目光停在两人交握双手上,轻声叹笑:“再说,得帝王的独宠加身,于我只怕亦是不祥之事。莫说这比翼……的帝妃下场,汉文帝宠爱邓通,那邓通盛极之时,铸币遍天下,富可敌国,却仍落个饿死的结局。阿朗,你我之间,只怕注定,只能如此。”他话语平和无波,神色淡然,仿似所述之事与己无关,见李朗并出声辩驳,顺水推舟地便将珠花的前因后果轻描淡写地讲出,只道长乐倍受欺凌,自己忍无可忍,借觐见之机,夺了谢皇后的珠花以为儆戒,正是这般独断专行,才引来高正的杀身之祸。李朗默默听赵让谈及心事,所受震动,非言语可表,他不曾试图打断赵让的话,反为此而欣喜雀跃,又察觉赵让在侃侃而谈中,加重了十指相缠的力道,更清楚对方如今坦言顾虑的意义,屏气凝神,静待赵让道尽心事。说罢谢皇后,顺理成章地提及这回牵扯到太后的事,赵让的语速与口吻明显迥异于之前,且将目光垂落,然李朗因之前的欢喜和深思,竟将这异状忽略了过去,不曾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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