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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挪了几步,空出张福海面前的一条路来。张福海稳了稳步子,他得快些见到宋映辉才行。此时天早已大亮,麻雀在房檐上啁啾个不停。若是几个月前的宋映辉,必然还是在沉睡中的,这说来也不奇怪,他既不用去读书,也不必去练武,睡着与醒着其实都是无所事事。但是自从被贺稳掀过一次被子,宋映辉倒是起得越发早起来,昱央宫的宫人近来也有些习惯起看到小皇帝一大清早又是蹲马步又是练拳的,等到贺稳的身影出现,小皇帝就臭着一张脸去沐晨浴。而贺稳则总是去流渊阁里的小厅看上一会儿的书,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宋映辉就会在他对面坐定,身后跟着端着盘盘碟碟的宫人,一顿丰盛而无言的早膳之后就是一天心不在焉的授课。张福海今日见到宋映辉的时候,他正在昱央宫的小花园中打着有些奇特的拳法,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时发出“嘿”、“哈”的声音来。见到张福海,宋映辉抹一抹额上的汗,颇为奇怪地冲他问道:“小福子?你不是告假出宫了吗?”张福海看了看又打起拳来的宋映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也不知杜府那边如何了。“参见陛下,奴才有一事要禀报。”宋映辉一个高跳,然后重重落在地上,他大大咧咧一挥手:“小福子你有何事?”“师傅……杜堂生杜总管他日后再也不能服侍陛下了。”“啊。”宋映辉显示听不懂张福海话里的意思,他只当是杜堂生年纪大了,身子不硬朗了:“也是,他也该享享清闲了,都一把年纪了。”“陛下,杜总管他……昨夜去了。”宋映辉一愣,眼里透出些难以置信来,打拳的动作也停下来。他抿着嘴唇看着腰弯得很低的张福海,动了动喉头。宋映辉对杜堂生一直是很怕的,杜堂生是宫里的老人了,他服侍过他的父皇,还有他父皇的父皇,每当太皇太后想起过去的事情,她总是叫杜堂生去陪她说说话,那些事情只有他们知道了。杜堂生在宋映辉身边的日子里,与其说是服侍,不如说是监督了,杜堂生的咳嗦声总是在他耳边响起,“天子威严”这四个字宋映辉也听了很多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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