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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墙上空画着什么,似乎在写字。孟长青喊他,“齐先生?”齐先生回头看他,头发微微散开,那是个中年的儒生,不知道为何却上了玄武道门教书。齐先生刚来玄武那天,便在书院最高的那山头上立了块碑,“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十个字骨势森森,有天下开合之势。那是玄武的学生第一次见识到道门之外的风流。此时玄齐先生正回头盯着孟长青,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在画钩时顿住了势。孟长青以为他要骂自己,正打算缩脑袋装怂,却忽然听见齐先生问他,“你怎么来了?”孟长青弱弱道:“给齐先生带酒。”齐先生在案前坐了,摇头晃脑地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忽然他问道:“会喝酒吗?”孟长青一僵,“不会。”齐先生道,“坐下,陪我喝两壶!”孟长青觉得齐先生真的醉了,若是搁在平时,他现在应该冷着脸命道童挥着扫把把他抽出去,哪里还会请他喝酒?想得美呢!他想拒绝,可是齐先生一把抓住了他胳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孟长青推辞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和一个醉鬼讲道理是他脑子发浑,他也没办法,一把捞过那酒,一口灌了。齐先生猛地说了拍案一个字,“好!”孟长青差点吓得那口酒喷出来,忙捂着嘴喝下去了。齐先生一把抽出纸扇,刷一下开了,刷刷刷扇着风,吹着发红的脸庞,“再来点!”孟长青想说“不了不了”,可齐先生大手一挥,又倒了一碗。小道童踮着脚尖一溜烟跑了,孟长青一回头,齐先生自己干了一碗,又给他递了一碗。孟长青拒绝不了,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接过来,又是一口灌。齐先生喝高了,拉着孟长青讲故事,说那玄武的碑,长白的山,道门的道本,说那山外的山,说那天外的天,说那山外的女人。孟长青被他灌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晕晕乎乎地被他抓着胳膊,听他朗声念道:“野泽何萧条,悲风振空山。举头是星辰,念我何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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