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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察觉了他,拨开茅草,抱出了他。陶颂头脑恍惚,月色清清冷冷,眼前之人比月色还要飘逸出尘。陶颂瞧见他弄脏了那人的衣襟,方才妖邪遍地,那人也未沾染上任何尘泥血迹,此时衣襟上,却沾上了他身上的泥土。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神,只剩了一个空壳。他长得慢,这个年岁身量未成,那人比他高出一截,屈膝蹲在他身前,一手揽着他,另一手却有些不知所措。陶颂不知道,一个拔剑诛邪眼都不眨的人脸上,为什么会有“不知所措”四个字。那人就这般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似乎思索了半天,才笨拙地安慰:“你别害怕了,真的已经没事了……”陶颂心道,原是被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吓着了。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心力去照顾别人情绪,但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让旁人担心。于是他动了动,双手环住那人脖颈,将头埋在那人肩上。那人身体温热,陶颂靠上去,一腔木然之中,突然觉出一丝酸涩。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心下潜藏的巨大哀痛,这悲痛绞着他的五脏六腑同四肢百骸,仿佛要在他心底裂开。他拼命地压抑着这份痛苦,但方闭上眼,脑海中便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他害怕,怕得发抖,心下起伏涨落的悲痛似乎要吞噬掉他的意识。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人。那人似乎绷紧了身体,但片刻便松了下来,一手抱着他,一手并不甚熟练地抚着他后背:“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陶颂没有忍住,眼眶蓦然一酸。似乎察觉了他拼命压抑的啜泣,那人又拍了拍他:“想哭就哭,哭出来就不难过了。”陶颂精神一松,铺天盖地的悲痛霎时淹没了他。他在那人怀里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意识几近模糊,那人给他顺了顺气:“累了么?”陶颂很累。他没有力气,只能靠在那人肩上,抽抽搭搭地淌着眼泪。那人又拍拍他:“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去杀了他们么?”陶颂声音嘶哑,这话方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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