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魇黄粱 (第2/4页)
换着守门,传个话,递个东西,主子的事一概不经她手,如何得知。况且又隔了许多年,搜肠刮肚的,胆汁也将呕出来,总算想起当年听过一则闲话,道是陶家父子二人争一个什么女子,最后不知是为人父的失手杀了儿子,还是为人子的失手杀了父亲,陶家主母似是跳井自尽,接着丧事一场接一场地办,办到陶家一人不剩。 那人转口问起康七娘可有失散流离的亲人。 康七娘心下疑惑仍是据实说了,她丈夫死得早,只有一个女儿,当年南家发卖陶家奴仆,母女二人并未卖去一处。这些年她也试着托人打听,只是大海捞针难有回音。 那人哈哈一笑,唤人扶她起身,玉杯盛来翡翠光,又是奉茶又是摆点心。 “寻一个人倒不难,只是须得替老夫办一件差事。若是办得好,莫说寻到你女儿,下半辈子山珍海味,衣食无忧,老夫也应得起。” 康七娘一点头便入了宫。 她从未见过这样高的榆树,宛若一只狰狞巨兽,庞大而臃肿的身躯遮盖大半天色,投下一片浓厚阴影,好似靠近便无法逃脱的深渊。 树下秋千摇晃,女子逗弄怀中狮子猫,不曾瞟去一眼:“你就是康七娘?” “启禀淑妃娘娘,是。”康七娘于白府学了宫中的规矩,八九分像样。 “可知你要做什么?” “奴婢不知。” 秋千吱吱呀呀地响,淑妃抬首:“不知?” “奴婢只是从前陶家的洒扫婢子,听说南家有一个生得极好的女儿,勾得老爷少爷失了魂,小小年纪肚子里便有了孽种,被夫人好一顿打,才惹下之后夫杀妻、子弑父的荒唐事。” 淑妃盈盈一笑,吩咐道:“去把叁娘唤来。” “往后你跟着她,去昭阳殿后山的竹林办差。” 红烛燃了大半,灯芯渐长,内室昏暗如乌云遮月,春喜捧茶的手微微发抖。 “保?”淑妃一声冷哼,“当初接了钱就该掂量掂量,是不是有命拿,没命花。” 春喜道:“只怕……她们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抖露了,若是牵涉娘娘……” 砰—— 青花瓷盏打翻在地,摔得粉粹,泼了春喜一裙子滚烫茶水。 “废物东西,比不过园子里捡的两块石头硬气。”淑妃心中烦闷,扬手摔了茶盏,撒一撒气,不想愈发气急,“早前赌咒发誓,上刀山下油锅不当怕的。见了那贱人,一个鸡蛋吓一吓,话都说不全,只会嚷嚷‘恕罪’‘饶命’。可惜了,若是托生成狗,还能多条尾巴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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