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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跟了出去。谁料院子里只剩一地清冷月光,那棵参天的梨树为风低首,慢慢地摇,竟在此时落寞得叫人叹惋。棠仰早回屋去了,明堂站在檐下望着梨树,他目力极佳,从这儿也能看见树干上面刻着的画。那便是喜子的“大作”,要往前数好些时间。即使明堂早早来了宪城,也跨不过个中数不尽的年。饭毕,老猫躺在门槛后面蹬腿,明堂把桌上收拾好了,喊老猫道:“沈来福。”老猫瞬间炸毛,背都弓了起来,怒道:“不许这么喊我!”明堂挑眉,悠悠地说:“你不是野猫吗,为什么还姓沈?”老猫舔舔爪子,来回踱步片刻,这才说:“我现在是野猫,从前不是。从前这院子是我家!”“你家?”明堂顺着问说,“这不是方宅嘛。”“你懂什么,”老猫蹲在明堂脚边,“这宅子也是姓方地从沈家手里盘的。”难怪李蓉张口就是什么“沈家哥哥”。明堂了然,老实说,见到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管尚有些少年气的棠仰喊哥哥是件颇显诡异的事,但细思下又仿佛充满了不可说的心酸故事。老猫见明堂不说话自己思索,明白过来原是在套话呢。它腾得有些恼火,在明堂的靴面上踩出个黑梅花印,咪了声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棠仰,别给我下套!”明堂无奈,在它脑袋上胡噜一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你了。”老猫这才满意,倚着他的腿歪过身子,隔过须臾自己又开口说:“你不是说在找人吗,你找他做什么?”明堂不答,沉默半晌嘟囔说:“你不让我问,自己却打听我?”“闲着没事,聊天呗。”老猫咧开三瓣嘴,狡诈地笑起来。呼啦啦起风,屋外登时阵阵草木碎响。明堂本不想回答,半开的门却被吹开了些,绿意深深的庭院里是那棵树。他眼里迷离了刹那,鬼使神差地答说:“我和他有个约要赴呢。”老猫又精明起来,不往下问明堂大抵是不会说的事,反而转问道:“那你为什么觉得那个人是棠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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