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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虚走两步，浑身像脱了力气，似乎走两步就能一头栽地上。张蔚岚堪堪伸出一只手，闹不清是想干什么，是要摸钟宁的脸？还是想去拽钟宁的衣服？

不知道，因为他的手刚抬起来，又战战兢兢地放下了。再一抿唇，一眨眼，眼眶更红了，漆黑的睫毛也湿漉漉的，像刚淋了一阵毛毛雨。

钟宁绷紧了小腿，这才没丢人地再往后退。

钟宁的眉头拧成死结，一腔堵塞中总算钻出一口虚无缥缈的气儿来，声音轻得要命：“你这是干什么？”

张蔚岚咬破了舌尖，再经不住片刻的忍耐。脑袋上顶着Azure的牌子，他再也不能铺石垫路，试探着，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努力把钟宁抱回怀里。

平衡扽不住了。假面被击碎，心头的鲜血被烈火烧尽，精神在崩溃，疯狂地叫嚣着，乞求着。

张蔚岚脆弱地弯了弯腰，还是不敢碰钟宁，他仔仔细细盯着对面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突然说出了一句伤天害理，应该碎尸万段的话。

张蔚岚竟哀求地问：“钟宁，你还会要我吗？”

第83章“我他妈求你了行吗？”

钟宁怔在原地，一时间胸口和脑袋都没了。

张蔚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后悔了。”

张蔚岚活到现在和生活对峙过无数次，每一次都筋疲力竭，每一次都一败如水，但他头一遭把一句话说得这么委屈。

委屈到一股酸味强横地杀进钟宁的鼻腔，逼得钟宁大喘一口气。

八年了，时间的能力强大不可侵犯，钟宁没多好的记忆力，已数不清那些细腻的点点滴滴，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一处是空的，他只知道他从没放弃过为张蔚岚痛苦，从没放弃过为自己拼上所有也换不来的初恋痛苦。

而这一刻，当张蔚岚低下头，朝他说一句“我错了，我后悔了”，钟宁忽然觉得这八年他都白活了。时间那所谓的不可侵犯也白搭了。

他仿佛被轻而易举地拽回了年少，拽回了天不怕地不怕，放肆热烈的那些年，拽回了为张蔚岚抠心挖胆的那一天。

那些残缺破碎的记忆不讲道理，它们真假难辨，没有顺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