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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鸣,晁鸣。”是姜亮点。“晁鸣,醒醒,晁鸣。”姜亮点裹着不合身的羽绒服。他把一只袖子脱了,勉强盖住晁鸣的胸,另一只袖子则穿在胳膊上。“你冷吗,”姜亮点问,“我衣服脱不下来…你冷吗,晁鸣。”他用能活动的手去摸晁鸣的脸。晁鸣单眼半睁,嘴角挂着痂脱落后的痕迹,左侧太阳穴有几道灰印。他的的记忆卡在自己向卢宋冲过去、后颈一痛的时候,接着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姜亮点说话在发抖,好像快哭了,“晁鸣——”窗外是白蒙蒙的冬末景,风大叫,捶打窗栏,窗内是六面水泥墙,空气被挤压得冰凉而流动缓。晁鸣觉得冷,好似身上仅存的热量来自姜亮点盖在他身上的半件羽绒服和贴着他的一节手臂,他想伸手去拽姜亮点的肩膀,才惊觉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捆绑在身后。“这是哪里?”晁鸣问,声音不大。姜亮点鼻头发红,冻的,说:“我不知道。在医院里,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就跟他走了,他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晁鸣还想问别的问题,姜亮点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他们有两个人,别被他们听见了。我刚刚自己用牙解开了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还被绑在折叠床床头的铁杆上,旁边有条麻绳,“我先帮你解开。”“刚才怎么不帮我解。”晁鸣也学他小声说话。“刚才,”姜亮点帮晁鸣坐起来,“你太重了,手在后面,我够不到。”晁鸣的手被绑得很紧,压在后腰上。不知为何他现在感到浑身乏力,只好借着姜亮点的力气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床不大,一米五大概,两个人显得很拥挤。绳是卢宋教姜亮点绑的。他干这种事太多次,太了解怎么捆才让人如何都挣脱不得,这次一是因为他现在手上劲不大,怕捆不结实,二是姜亮点需要学,不然自己解不开。那扇小窗装得松,外面风一吹,就被室内气压压得震荡,再“哐”的一声回来。晁鸣侧过脸,从姜亮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凌乱头发下一截高挺的鼻子,姜亮点跪坐在他身边,用手拨了下那些头发,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眼皮。“你头发有点长了,”姜亮点收回手,继续用左手装模作样地解绳子,“还有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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