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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句话。闻时解过无数次笼,大多是耐着性子跟笼主慢慢磨,引着对方一点点意识到自己身陷囹圄、没能解脱,几乎从来不会在笼主清醒之前提起“死”这个字。但这次不同。他沉着嗓子,用最清晰直白的方式告诉张岱:“我说,你到死都占着别人的东西。”“死……”张岱彻底僵住了。他眨了几下眼睛,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身体,喃喃道:“死?”“死……”“不会。”张岱兀自摇了一下头,“我怎么会死呢?不会的,那跟我不相干的。我怎么……”他嗓音干涩,说到一半便没了音。他连咽好几下,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起来,活像跑了不知多少里路,“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没道理。我——”他连傀线割身都顾不上了,急切地撸起袖子,看着每一处皮肤,“我明明活得好好的,我有办法的,我已经找到了办法,凭什么要死?他可以……他可以靠那种办法变强,我为什么不行?不应该,不应该……”张岱反复念着不应该,到最后没有声音,只动着嘴唇。然后他焦急地转身四顾,似乎想找个身边的人来证实自己没死:“阿齐?张齐?”他找了一圈,却发现自己身边谁都没有。不论是当初那个总给他当跟班的张齐,还是后来那个世世代代跟了他一千年的傀,都没有踪影。现世和过往的记忆不断撕扯拉锯,搅得他几乎癫狂。一旦笼主开始崩溃,整个笼便跟着地动山摇,景象变得混乱不堪,像无数张撕碎的照片,毫无逻辑地拼接在一起。山石崩裂,泥沙俱下,湖水倒灌。闻时放出又一只巨傀的时候,无数兽嗥鸟啸同时响起,苍穹被映得一片雪亮,在那之中,神鸟巨大的身影展翅而来,身后还有流金的虚影。它遮天蔽日,以双翅承挡住了所有。与此同时,嘈杂人声如海潮般涌过来。闻时怔然回身,对上了谢问的眼睛。那些走着走着忽然消失的人,又重新出现在身边。不仅是谢问、夏樵、张碧灵,还有卜宁、大小召等等。入笼的人乌乌泱泱,包纳了现世判官近百家——所有身在张家本宅的人,几乎都在这个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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