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言 第29节 (第3/5页)
些葡萄生病了该怎么办,西北适合种什么经济作物,怎样才能使苹果丰产等等听不懂的话。整个教室只有摩川一个人认真在记笔记,后排更是一排人都在打瞌睡。 我不听课,也不记笔记,就坐在后面偷偷画速写,画摩川的背影。画完了,就在边上再画一个q版小人,拿锤子捶他的头。 他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我时,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眉心蹙起,走过来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坐在座位上,仰头冲他笑笑:“我对植物感兴趣,来蹭课,不行吗?” 摩川眼里疑惑顿起:“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脸上维持着假笑,我说:“上课而已,又不是跟你谈恋爱,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他眼睫一颤,被我戳中要害,一言不发地仓皇败退,坐到了前排离我最远的地方。 可以说是天意如此,也可以说是我玩火自焚、自食恶果。整整一年,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由单纯地想恶心他,变作复杂地想招惹他,想引起他的注意,想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想要得越多,败得就越惨。我妈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大三那年暑假,老言官去世,摩川决定退学继任言官之职。开学那天他回学校办手续,顺便整理了自己的行李。 我高高兴兴去找严初文吃饭,看到他空荡荡的床铺,还以为他没有返校,结果严初文说:“你不知道吗?摩川退学了,人刚刚走的。”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消失了,分明是九月,我的手脚却冰冷一片。 “他为什么要退学?”我听到自己发出游魂一样虚弱的声音。 严初文叹了口气,说:“他有他的责任。” 狗屁责任!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寝室,奔跑中拨通了摩川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一接通,我就抢先问道。 风在耳边呼啸,我大口喘息着,不要命一样奔向学校大门,抱着一点他还没有走远的微弱期望。 摩川静了静,用与我截然不同的平淡语气道:“在去机场的车上。” “你……你起码读完最后一年再走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这时候走,你甘心吗?”我极尽所能地劝说着他,“不要走……厝岩崧没有你也不会消失,摩川,你可以不做言官的……” 每个人都该生而自由,我是,严初文是,摩川理应也是。 他都出来了,回去干什么? “现在走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我跑得整个胸腔都在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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