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一女官(H/3P) (第5/6页)
不打算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任由血液流进衣服,染红他的衣领。 这间茅草屋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有她在的地方,窄小而温暖,另一边是没有她的地方,宽阔而阴寒。 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即使是她自己扑到他身上,将他咬伤,他也会自觉地做好该做的事情,再退到她能够感到安心的距离。 他正在学会抛弃一切外在的可供判断的细节,学会以她的感受、她的想法为唯一的判断标准。 如果她是恐惧的,他就会远离;如果她的身体出现异常,他就留在原地。 安阳旭看到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身上,想到了赵北逸的话,于是他试着提了提嘴角,又厌弃自己过于虚伪而低下了头。 眼眶有些酸涩,他忍不住转过身,背对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 他的眼泪是毫无意义的,只会让她徒增厌烦罢了。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她……能把自己彻底无视,不会再因为自己而流泪。 然而,她还是看着他哭了。 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就这么坐着,看着他退远、转身,明明是十几步的距离,又好像隔开了数千里。 苦涩的情绪胀满胸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流泪。 或许是为了埋葬幼时相遇的少年,或许是哀伤那段被囚禁的痛苦。 她向来记不住很多事,她依稀记得哥哥有一位朋友,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少,眉眼间总是布满化不开的忧愁。 于是,从未都是直来直去的她,第一次说出委婉告白的情话。 她喜欢唐玄奘,就会百般挽留他;她喜欢哥哥,就会全身心依赖他。 唯独她对安阳旭,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雪莲,希望他永不凋零。 她对人族的婚姻观念了解不多,她把嫁娶之事当做是示好的方法之一,如同她幼年时送出的那一束桃花,只是希望他听到之后能够对她露出笑容。 谁曾想,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少年。 笑容原本是他内心坚强的保护壳,现在变成了他释放阴暗的假面具。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喜欢变成厌恶,他又何必再跳下河中,拼命救下自己? 她想不通,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抑许久的委屈和难过同时涌上心头。 寂静的茅草屋里响起几声轻微的抽泣,安阳旭立即转过身来,看到她哭得悲恸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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