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第17节 (第1/4页)
但她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斥责,褚昉要的并不是她的解释,而她也不想逢场作戏,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左右任他说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看她的反应,褚昉便知道问不出什么话,在他面前,她总是如此,像个没捏嘴儿的泥人一样,任人揉捏不算,吭都不吭一声。 不知为何,褚昉更气了。 “我在问你话!” 他目中厉光如骤然聚在一起的阴云,沉沉压在陆鸢头顶,好似随时都可酝酿出一道霹雳惊雷。 陆鸢没有看向他,仍旧垂着眼,却是不卑不亢说道:“国公爷不知我为何自请休书么?” 褚昉不语,只是盯着她看,他怎会不知? 终究还是为了子嗣,她大抵心中惶惶,实在受不住了。 可他说过不会弃她,她为何仍旧不能安心?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会轻易休弃,你以后,莫要妄自菲薄。”褚昉高高在上,又把这话带出些训诫意味。 陆鸢笑了下,明媒正娶的夫人,妄自菲薄? 偌大一个褚家,何人真正将她看作国公府的嫡夫人?是她妄自菲薄,还是褚家轻贱于她? 褚昉站在云端,阖府中人莫不敬他畏他如神,他又怎会明白在泥沼里挣扎的滋味? 所以在他眼里,她的小心翼翼、忍气吞声便是妄自菲薄,没有一点作为主子的风骨。 他从来不明白,在褚家的屋檐之下,她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这屋檐于褚家人而言,于郑孟华而言,是庇护,于她而言,唯有闲言碎语、阳奉阴违和居高临下的压迫。 但这些,褚昉这位站在塔尖儿的主君,是永不可能知道、永不可能共情的。 陆鸢也从不希冀他会明白。 是以,她只能垂着眼,平静地说:“母亲有意要国公爷娶平妻,但平妻于礼不合,我既不能为褚家诞育子嗣,便不该尸位素餐,让母亲和国公爷为难。” 她神色淡漠,又低垂着头,落在褚昉眼里,便是委屈了。 原来她还是不愿接纳郑孟华做他的平妻,这事他早就知道,大约母亲单独找她说了此事,她耿耿于怀,一气之下才又说出自请休弃的话。 也只有在这件事上,她才会鲜活一些,有了血肉·精·灵,不再是个泥人。 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凭哪个女子也不会将自己夫君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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