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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扛起锄头,跟徐阿奶说了一声便上工去了,徐阿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天上月跟地上泥,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相守?现在碰壁也好,总好过将来吃苦头。 中午,宋早早自然不可能再来给徐砚送饭,徐砚还是啃野菜窝窝,硬邦邦的,就着凉水,虽然没有噎得慌,但野菜窝窝剌嗓子,仍旧是咽的额冒青筋。 边上早有那看他不顺眼的人,取笑他:“诶,徐少爷,怎么不见宋知青给你送饭啊?” 徐砚没搭理他,那人自己脸上挂不住,悻悻然道:“哼,拽什么拽,人家那就是可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天天拉着个脸,狗看了都嫌弃!” 徐砚蓦地攥紧了手里的野菜窝窝。 “谁说不是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宋知青是首都姑娘,保不齐在咱们这待多久就要调走呢!” “人家给点好脸色就了不得了,像这种封建余孽我看就该肃清干净!跟他一起干活我都哕得慌!” 徐砚总是沉默的,他出身不好,就算被人打骂,还手了那也是他的错,只会给自家招来更大的麻烦,徐阿奶年纪大,村里有些人可不管这些,上门打砸抢烧泼粪的都干过,徐砚最初被辱骂时还会发狠动手,后来便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这些人得不到回应,逞口舌之快也不会掉块肉,说就说吧。 这辈子好像就这样了,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可能,原本徐砚已经认命,只想好好活下去,奉养阿奶颐享天年,可宋早早像一团火出现在这里,把他的心跟魂儿都点了起来,他自卑、不甘,又无能为力。 要怎样才能出头?哪怕只是个贫农的身份也好,只要一点点机会,一点点就够了。 徐砚食不下咽,他干的活永远是最多的,再脏再累的都干了,到手的工分也只有别人一半,谁叫他是坏分子,哪怕孟长安向着他,村民都不答应,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却成为了整个村子的敌人。 他给不起宋早早任何东西,反倒还要被她接济,虽然她不说,但徐砚知道,那是大小姐未出口的怜悯,是上位者对于尘埃里的人的一丝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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