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府篇6 (第2/4页)
权臣满地都是,她可下不去嘴。 如今虽日日共处一隅,夜夜同眠一枕,他那张脸倒是能看得清晰了,委实雄俊高朗,可他这个人么,反而更加渺远,更不可测知。视线凝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如雾里看花,人皮底下裹着的血肉是什么颜色,有没有腐烂发臭,又或者,会不会干脆就是一团凝实的鬼气?这些她仍然全不知晓。 便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先捋一捋。听闻赵元韫这人自幼性子乖戾,狂悖寡情,才十来岁上就被亲爹赶了出去。那几年里全不知他是在何处冶游,大约走了江湖人击剑任侠的路数,又许是被老爹挟制着在军中挂了闲职,提起红缨枪做戍边小兵去也。 再往后稍大些,竟不知何故得了圣上青眼,头回宫里给赐婚的人选可是文定侯白崇的嫡女,这等家世,比之王府嫡长子赵元摩、世子赵元协二人娶的正妻还好些。 然这野狗全拿皇帝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一则因故未能拜堂,二则自成婚起便久居外地,三则白氏病逝后,有官员一纸大状递进宣政殿案头,揭发白崇私铸官银一案。依着皇上的仁厚,若赵元韫能从中斡旋一二,白家这事多半罚一罚也就轻轻撂下了,可这男人偏偏做足了明哲保身的姿态,始终对老丈人一家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白家男丁斩首、妇孺沦为官奴,全不念半点旧情。 许是赵元韫的本分懂事叫皇帝十分满意,自此以后,王府庶子一路平步青云,日转千阶,不几年就在皇帝的暗中扶持下拿稳了大权。 按说赵元韫此等作为,朝中从前便有不少猜疑:那参了白侯爷一本的,不过是个地方小官,这就十分古怪。 私铸官银乃大案要案,一旦抓着便是杀头的死罪,这白侯爷连人都不避,洗净了脖子巴巴地候着挨刀,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笃定乡巴佬祖皇帝的儿子赵俶能跟门阀穿一条裤子?再有,哪个小官能将人侯爷的底细摸的那样清楚?由此可见,那女婿许是做了告密的恶人,天子的眼目。所谓小官大状,不过是其借名的传声筒而已。 而后那两个续弦呢,更是陌路之怨偶,无缘也无分。老王爷赵诞并不很中意这个庶子,见他鳏夫一个,竟落得逍遥自在,便往皇帝处求了场糊涂婚事,把左都御史的女儿许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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