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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在疗养院的日子很愉快,但到底它并非世外桃源,很快代表学校前来慰问的老师与同学上门拜访。 那天,我们凑在一起阅报,小小报纸真是热闹非凡,有人在寻亲,亦有人在嫁娶,我的目光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一则八卦新闻。 它讲的是旧日富商被爆侵犯幼童,照片上看去,是个和蔼中年男人,他神色匆匆,由律师开路,愤怒的新闻记者拍下,撰写成稿,她说这种名为“恋童癖”的犯罪行为会进行基因遗传,此富商的儿子亦有可能成为罪犯。 我愣怔片刻,顾珩看了我一眼,收起报纸,对我说老师同学来了,我方如梦初醒。 然而探访者里头没有我的小跟班们,一个也没有,我很失落,待他们走后,顾珩突然说:“别为虚情假意的人伤心。” 在读完新闻本就心情低落的我听到此话,像被点燃的炮仗,情绪失控,猛地起身对他发脾气:“你什么意思,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才不是虚情假意!” 他的腮帮子紧了紧,显然有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却被生生忍住,我等了半天,他一个屁也没有,我把报纸撕碎后,气冲冲走出病房。 那整夜我都没睡着,翻来覆去,脑袋里仿佛绷紧了一根弦,一头深深驻扎在我脑海,另一头通往黑暗,不知去往何处了。 天蒙蒙亮,才迷糊睡去,睡去时我在想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是我没忍住,醒了就跟他道歉和好吧。 可等我醒来到了顾珩病房外,正踟蹰如何跟他说出第一句话,我便从门缝中见到警察在盘问他,他的父亲是如何死在白茫茫雪地。 我们心知肚明,是我失手将他推下去的,顾珩会怎样说,我刚冲他发完脾气,他一定会摆我一道。 慌乱中,我在门缝中与他视线相交,我落荒而逃,直到夕阳慢慢落下,门被推开,顾珩走进来。 他说:“警察问我父亲如何死的,我向他们说了实情,是他失足从高塔跌落,是他罪有应得。” 我明白他是来安抚我的。 “还有,早晨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朋友,是我太狭隘,或许你与你的朋友有独特相处模式,我不够了解,妄下断论,我道歉,对不起。” 一口气说完这许多,简直不像他,我瞠目结舌望着他,后知后觉他在哄我,他在迈出了解我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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