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又是去赴何人的约】 (第2/3页)
鸿胪寺卿说着些陈词滥调的葬词,云舒下了车走到棺边,与云瀛共同扶着棺椁,送宗政太后最后一程。 礼成,棺椁由人抬着进了墓道,皇陵关闭,巨大的石门缓缓落下。 云瀛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他从前与宗政太后有怨怼,人死,一切恩怨便消散如尘烟。 此情此景,云舒本该也如云瀛一般大哭一场。 可她却只想到了母后对她的教诲:需行事端严,切不可人前失态。 碧环走上前来撑伞,四十八骨桐油伞下,婢女的手悄然握过来,掌心相接,揉成丸子般大小的纸落入手里。 云舒挺直腰背,宛如一杆清瘦的墨竹。 云瀛似有所觉,抬眸看过来,对上云舒古井无波的平静双眸。 石门落了地,卡进石槽中,最后一丝缝隙也消失在眼前。 忽地刮来一阵大风,小雨渐渐地下大了,被风吹得斜斜地落到伞下,黑色丧服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体上,唯独金丝银线绣成的繁复图样愈加明晰。 “皇兄,走吧。” 纯黑的衣袖略微抬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是夜,下榻皇陵边上的驿站。 驿站只提供素食,一叠素鸡豆丝,一叠青豆,一叠青蔬,一壶六安瓜片茶。 妻女并未到场,云瀛叫了几壶黄酒,不多时便醉得不省人事。 “母后生前风光,谁知死后萧索如斯。”云瀛端起酒,又饮一杯,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嘲弄,“她从前棒打鸳鸯,我恨她良久,可谁知兜兜转转,萍儿回来了,她却死了。” 云舒没有食欲,只略略地吃了两筷青蔬,喝了盏茶,听不得他这样胡言乱语。 借着去出恭的功夫,看清了纸上写着的字。 今夜子时,驿站马厩,萧尧接云舒回宗政府上,探望病重的首辅。 葱白的指尖攥着这张薄纸,越捏越紧,捏破它,揉碎它,丢进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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