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了】 (第2/3页)
死了呢? “太后薨了。” 刘蒙撩起云舒额间碎发,将之别入发髻中。他说得很平淡,半点没有惊诧,仿佛宗政太后的突然甍逝早就在意料之中。 “你身在行宫,又如何得知是母后薨逝?”云舒问他。 “自太上皇退位修佛,太后娘娘便一病不起,前几日宫里遣人来了信,说太后不行了,都被陛下拦了去。” 云舒端坐于妆台,怔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绣着公主印鉴的黑桐木马车从行宫驶出,车辕上坐着个面白无须的宫里人,生的一副刻薄骨相,狭长凤眼瞧起来又是柔和的。 云舒没想到,病愈以来第一次回宫,竟是去服生母的孝。 皇宫,母后,竟已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记忆里母后总是很严格,让谷嬷嬷押着她背女诫女训,请最严厉的女官来教她行事端正,教她女工,样样件件都要做到最好。 漆国时下风气较为开放,有人家甚至让女子跟男儿一般读四书五经,学君子六艺。可母后却偏偏喜欢规矩,做任何事都要有例可循、有规可依。 云舒在这样的教导下循规蹈矩活了十六年,若是让母后知道她与异母弟弟媾合已久,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头跳出来。 她一想,便觉得好笑,却也不知道笑的是自己,还是已故的宗政太后。 笑着笑着,几滴眼泪便溢了出来。 马车行至宫门天色已擦黑,停了片刻,又一路驶向宫内。 及至坤宁宫,宫内传来的悲痛呼号声传入云舒的耳里,她才渐渐地对母后薨了这件事有了实感。 白绫翻飞,一片缟素。 金丝楠木棺材停在偏殿里,香烛摆在案上,棺材前头一堆人跪着哭丧,举目望去,白色丧服穿在宫人身上,茫茫然一片白。 皇亲国戚着黑色服丧,那一片素白里又夹了几点鸦色。 哭得最厉害的是跪在前头的刘嬷嬷,她是宗政太后的奶娘,算得上半个亲人。 云瀛和他的妻子刘萍一同跪在最前,云瀛倒没怎么哭,只是看起来呆愣,麻木得很。 刘萍瞧着又怀上了,小腹微微地凸起,举着帕子抹眼泪。 她旁边跪着云舒的侄女央央,小女娃又长大了一些,穿着黑漆漆的孝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尚且不清楚为何周边的大人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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