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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炼梦(二) (第2/4页)

气呵成。香味飘到舞台,一束光,一台钢琴,一套架子鼓,中间站着一位印尼女歌手,调子轻快的歌结束后,袁莉娜留下空酒杯离开。三楼走廊铺了象牙白花毯,两边墙壁挂的是从多国搜集而来的小众绘画,走到中间,忽略按间距设置好的木桌花瓶,她故意趁没人的时候把耳朵贴到墙壁,手指轻叩一下,试探有没有特工电影里的机关。出乎意料的是,旁边房门大开,一个带有血腥气味的年轻男人走出来。电影没骗人,渡轮到处是机关,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海啸。袁莉娜小时候地理没学好,不太清楚那是印尼境内还是境外,暗暗揣测渡轮驶进了公海,毕竟那是人们干坏事的最佳地方。她必须对眼前的景象不感兴趣才能有逃脱虎口的机会,否则,她就是下一条砧板上的海鱼——双眼呆滞,口吐泡沫,腥水流失,任人宰割。瑟琳对这段记得深刻,因为她地理也很差,而且这公海的戏码令她想起周润发的《赌神》。后来袁莉娜被这血腥味吓得四处打听新婚夫妇是何方神圣,得知他们是一对在旅游局工作的恋人,在自家公司负责的渡轮举行婚礼,然而游客不全是他们邀请的,有一些是阔佬和退休官员,基本都搞了跨境投资,有头有脸。

    瑟琳和女主人公一样,面对这样才粗气大的高官阔佬条件反射地要作呕,可她还是继续往下读。巴厘岛的库塔晴空万里,天与水相依,袁莉娜和小迪在天台游泳,瞧见灼热的落日烧到屋顶和海面,仿佛天空赐予岛屿火红的心脏,比人心要灿烂。一大一小成了靠近心脏的胎儿,温顺又贪婪。美丽使他们多愁善感,慨叹沧海一粟。小迪,你为什么哭了,袁莉娜轻轻地问。小迪想爸爸妈妈了,想和他们一起看这样的景色。袁莉娜拍了拍小迪湿漉漉的肩膀,他们太忙碌。小迪问,小姨,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袁莉娜无奈地笑,我才二十五岁,而且我不一定要结婚。小迪动了动嘴巴,二十五岁离我好遥远,我才七岁。袁莉娜摸了摸他的头。晚上他们和新婚夫妇一起吃饭,一个男人落座,新郎介绍这是他的弟弟,麦嘉齐。落座时,灯影轻微晃动,照着一张清淡的脸,麦嘉齐也有着病态的白,令所有人,包括袁莉娜,“我”,瑟琳,都想起白先勇《香港一九六零》里喊姊姊一起下地狱的情人。他应该很年轻,同袁莉娜一样二十五六,穿着深蓝色夹克衣,里面是白色短袖,和袁莉娜在中午见到的不一样,那时他穿了系着条纹领带的白色衬衣,挽起袖子,散发着诡异的血腥味。

    瑟琳发现“我”这个作者即使丧透了,也非常怀旧,“我”特意在下一章提到,血腥味三个字出现时,“我”刚好在用薯条捣弄番茄酱,书桌边开了一个鞋盒大的收音机,正在放不知名小曲,满脑子都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处处闻啼鸟的词。“我”正在小房间书写二零零一年在渡轮上发生的事情,开着一扇圆窗,蛇绿的挂帘透满阳光,可以想象成一壶温热的碧螺春,冒烟了,被过滤纱布罩着,雾光丝丝缕缕。往下看,这自我抒发还没结束,满腔真情无从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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